狼疮会导致极度疲劳、皮疹以及关节和肌肉疼痛。
2023年11月12日发表于《科学-转化医学》的一项研究显示，导致腺热（又称单核细胞增多症或“接吻病”）的病毒似乎会感染并重编程人体免疫细胞，使人患上自身免疫性疾病——狼疮。
狼疮由免疫系统过度活跃所致。当B细胞和T细胞等免疫细胞持续活跃时，会攻击健康组织，引发包括肌肉和关节疼痛、皮疹以及极度疲劳在内的多种症状。狼疮的具体病因尚不明确，但可能涉及遗传因素、激素作用与环境诱因（如病毒感染及微生物群失调）的共同作用。
约90%的狼疮患者为女性，其体内普遍存在高水平的爱泼斯坦-巴尔病毒（EBV）抗体，这种病毒会引发腺热。全球大多数成年人曾感染EBV且通常无症状，但狼疮影响全球约500万人。
为探究EBV与狼疮的关联，美国斯坦福大学的William Robinson团队开发了名为EBV-seq的单细胞RNA测序平台，旨在识别狼疮患者体内被EBV感染的B细胞——这类细胞负责产生中和病原体的抗体，并解析它们的基因表达情况以产生RNA分子。
在11名狼疮患者的血液样本中，研究人员发现每1万个测序的B细胞中约有25个感染EBV；相比之下，10名健康受试者中每1万个测序B细胞仅有0至3个感染该病毒。
受感染的细胞主要为记忆B细胞，它们能记住既往的病原体威胁，以便下次遭遇时迅速启动免疫反应。研究发现，这些被感染的记忆B细胞会表达名为ZEB2和TBX21的基因，进而引发连锁反应，激活辅助T细胞，并招募未感染的B细胞。这种恶性循环加剧免疫活动，最终导致免疫系统攻击身体。关键发现是EBV通过产生EBNA2蛋白启动记忆B细胞，该蛋白与ZEB2和TBX21基因结合，增强了它们的活性。
美国哈佛医学院的George Tsokos指出：“EBV未必参与每个狼疮病例的发病过程，因为狼疮的机制多样。但在特定患者中，我确信它是主要诱因。”早在40多年前，Tsokos就曾报道该病毒在狼疮患者体内诱发异常的T细胞反应。
Robinson指出，2022年的一项研究发现EBV与另一种自身免疫疾病——多发性硬化症密切相关，而此次发现揭示了该病毒如何更广泛地驱动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展。
更重要的是，这些发现或许能解释为何CAR-T细胞疗法在狼疮临床试验中展现出惊人疗效。这类疗法通过基因工程改造患者T细胞以攻击特定靶点，最初用于治疗由B细胞异常增殖引发的血癌，通常能够耗竭B细胞。Robinson表示：“CAR-T疗法似乎能带来长期持久的缓解，甚至可能治愈患者。我们认为这是通过清除或耗竭EBV感染的B细胞实现的。”
不过，Tsokos提醒，这种疗法作为狼疮治疗手段的潜力仍有待验证。部分原因在于，尽管接受CAR-T治疗的患者血液中的B细胞水平下降，但这些细胞常潜藏于骨髓中，尚无数据证明所有B细胞均被清除。
这项研究还支持开发针对唾液传播的EBV疫苗，以预防多种自身免疫疾病。Robinson表示：“疫苗有望阻断EBV感染，从而预防狼疮。”但该疫苗对已感染EBV者无效，因为B细胞重编程似乎发生在早期感染阶段。
相关论文信息：
https://doi.org/10.1126/scitranslmed.ady0210
https://finance.sina.com.cn/tech/roll/2025-11-14/doc-infximrh4663514.shtml